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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三章 小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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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网吧离开后,张小海按着陆臣曦给的地址,寻路去了顾家明的家。趁着他出去收保护费,偷偷潜去他们家瞧瞧顾家明十岁的妹妹——小月。

    这里是郊区,屋落都是民房,好些都很破旧。张小海踩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,在几条小巷中左拐右绕,找寻着门牌号,在摸索了大概半个小时后,张小海终于找到了顾家明家的门牌号。

    “102号,就是这里了。”张小海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水,脸上现出一片欣喜。

    出现在张小海眼前的这座房屋,仅仅是个两层平房,而且有些破败。墙壁上的石灰好多都脱落了,露出里面斑驳的石砖。青石铺就的地面,略微有些泛青,由此可见这里鲜少有人来。

    再走近几步,张小海才发现镶嵌在门上的大块玻璃也有些龟裂,好似被人砸过。张小海想再靠近几步,透过玻璃门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,可是几声剧烈的犬吠声从房屋内传了出来打断了他前进的步子。

    “毛毛,别叫!!”一个稚嫩的童音近乎于贴着大门传了过来,犬吠声渐止,屋内的那个稚嫩的童音又传了出来。“是谁,是找我哥哥的吗?他去训练了?”

    听得声音,张小海才移步靠近,透过玻璃门,张小海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。屋子里装修简陋,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,一个身穿花红碎布裙的小女孩双目空洞无神的站在门边,手里牵着一只硕大的狼狗,那狗很听小女孩的话,坐在她身边吐着舌头,不过炯炯有神的一对狗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小海,只要后者稍有异动,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来咬他。

    看着小女孩空洞无神的眼睛,张小海的心微微一颤,他不敢想象一个人若看不到光明该怎么生存。张小海开始同情起眼前这个小女孩来了,不过从她嘴里听到他哥哥去训练的时候,张小海微微一愣旋即清楚了顾家明在对他妹妹说谎,想想也是,他怎么可能会告诉自己的妹妹去打架赚钱了呢?每个哥哥,都想成为妹妹心中的英雄而不是混混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张小海整理了下思绪说道:“你就是小月吧,你哥哥经常跟我提起你,说是你是他最宝贝的。”

    隔着一堵门的小月,听到这里忽然小嘴弯起了一个月牙儿,开心且又骄傲的说道:“嘻嘻,当然了,小月是哥哥的宝贝;大哥哥,你认识我哥哥,你是他队友吗?”

    张小海在一阵犹豫后,点了点头应道:“嗯,我们一直都是队友。小月喜欢dota吗?”

    “嗯,哥哥总是抱着小月打dota,还给小月讲那些英雄们的故事,小月最喜欢冰女姐姐了,大哥哥呢?”小月虽然年纪小,但跟着顾家明耳濡目染,也懂什么是dota。

    “好巧,我也是!!”为了增加共同语言,张小海随口胡扯道。

    一听张小海也喜欢冰女,小月的小脸开心不已,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“大哥哥,你要进来坐坐吗?哥哥,再等会他就要来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小月摸着门的边缘,想要去开门请他进来,而张小海也有意想进去坐坐了解更多,只是这时候,墙外不远处传来一个摩托车声。张小海的耳朵一直在注意着动静,这摩托车声刚传入耳朵,张小海便一阵警觉,随即对小月说道:“小月,我今天先不进来了,大哥哥有事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未等小月答应,张小海已经从门口消失了就近躲在了房子旁边的一堵墙侧面,张小海刚躲好,顾家明的摩托车便驶了进来,张小海在墙角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去,发现顾家明的右手有血迹,看样子是刚打过架受了点伤。

    摩托车停稳后,顾家明甩了下长发从车上下来,掏出钥匙走向了大门。

    躲在墙后面的张小海,深呼吸了口气,轻手轻脚的从墙后面绕了出来,然后猫着腰朝窗户靠去,通过透明的玻璃窗偷看起屋内的情况。

    只见顾家明回来后,那条叫毛毛的狼狗使劲对他摇着尾巴,顾家明蹲下身来,摸了摸狼狗的额头,然后对着小月一脸宠溺的问道:“小月,饿了吗?哥给你做吃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!!”小月点了点头,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,拉住顾家明的衣角说道:“哥,刚才有个队友来找过你,他说他也喜欢冰女。”

    “我队友?”蹲下身子的顾家明,眼里闪过一丝疑惑,他的队友早就抛弃他了,现在他哪还有队友?不过他一直瞒着小月,说他是在训练打比赛,所以虽然心头疑惑这个队友,但还是承认了。“哦,我队友,可能是找我学习的,没办法你哥dota打的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嘻嘻,哥你真厉害!!这次也要拿个冠军回来哦!!”小月用稚嫩的声音鼓励道。

    而顾家明却看了看染有血迹的右手,心里微微一酸,他多么想告诉自己的妹妹,其实他早没有了队友,也没有去训练,更没有比赛拿冠军,他不是妹妹心目中的英雄,而只是个街头混混,那些英雄间的故事,也是他编出来骗她的。

    躲在窗户外的张小海,听到他们两的谈话,心里只能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顾家明在跟妹妹小月说了几句话后,准备把外面的摩托车推进屋来先,只是当他走出屋外卸下摩托车支架的时候,张小海忽然从他背后出现,声音低沉的说道:“没想到当初的全能五号位顾家明,居然沦落到要欺骗自己的妹妹。”

    听闻声音,顾家明忽然停下了手中推摩托车的行为,转过头去的同时,拳头早已握紧只要他回答的不好,就直接出拳干一架。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我叫张小海,游戏id叫moonlight。”张小海目光盯着他说道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,即使是顾家明也是心头大惊。“你,你是月神?”

    虽然他不参加比赛了,但每天晚上还会抱着妹妹玩dota,多多少少关注一些dota圈内的新闻,而最近最火的自然是刚拿了俱乐部联赛冠军的传奇队长月神。

    “没错,我就是月神。”从顾家明的反应来看,至少证明他还是关注过自己的,这点让张小海稍稍宽慰不少,看来名气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很大用处的。

    在得到张小海的确认后,顾家明心里反而没有那么惊讶了,好像是猜到他的目的了。不过顾家明不想在妹妹面前说这些话,所以他把摩托车重新用支架撑好后,转身将门关上,然后对着张小海说道:“有什么话,外面说。”

    说着,顾家明带头朝外面走去,张小海紧跟而上,待得走了几步远,选了一个没人的地方,顾家明嘴角不屑的一撇说道:“你也是想来找我加入战队的吧?”

    这次轮到张小海惊讶了,不过旋即就释然了,全能五号位,在国内dota圈几乎就他一个人,不抢才怪,张小海没有否认点头道:“对,我是想邀请你加入我的战队,有你加入,战队的团队实力足以撼动国际dota圈。”

    顾家明嗤笑了一声,不屑道:“哼,这个可能要让你失望了,我已经戒dota了,所以你白跑一趟了。”

    对于这个理由,张小海不置可否,立马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。“如果你戒dota了,就不会骗你妹妹了,也不会每天抱着她玩dota,给她讲dota故事了,也不会去砸网吧dota玩家的电脑了,更不会认识月神这个名字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顾家明忽然怒气上涌,一把揪住了张小海的领口,怒目瞪视,举起沙包一样的拳头作势要砸下去。

    张小海却浑然不惧,目光坚定的说道:“顾家明,从这几点都可以看出,你心里依然热爱着dota。”

    “够了!!”顾家明猛得摇了摇头,将张小海用力推了开去,然后对着张小海大吼道:“不要以为你是月神,我就不敢揍你,告诉你,我是永远不会再去dota比赛了,在你之前有太多俱乐部开出丰厚的薪酬来招揽我,但都被我拒绝了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是因为你以前的队友吗?”张小海下意识的出口道。

    “队友?哼,哼……”顾家明冷笑了几声,不屑的说道:“我一直以为dota是五个人的游戏,比赛上是,生活中也是,可他妈的,dota居然骗我,老子为他们付出了那么多,最后他们不帮我也就算了,居然冷血的将我开除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顾家明好似情绪有点受控不住激动的大声骂道:“那帮垃圾,要是没有我,他们哪能拿到亚洲联赛的亚军?老子为了战队付出了那么多,甚至连妹妹都照顾不及,而他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却狠心将我抛弃,这他妈是dota精神吗?这是五个人玩的游戏吗?”

    顾家明骂到这里后,忽然嗤笑道:“说来可笑,老子当混混的这一年里,那些街头兄弟却肯为我档棍,跟着我出生入死,还私下里筹钱准备给我妹妹治眼睛,你说一个dota队友居然比不上街头一个混混兄弟,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该选哪边?”

    听完他的话后,张小海忽然沉默了,想当年他也是被自己的队友背叛打假赛以致输掉了一切,不过在退出dota圈的两年里,让他学会了坚韧和不屈,也是dota让他找回了曾经的dota情义。张小海清楚,是当初的队友让他失望了,而不是dota让他失望了。

    “家明,人总是有欲望的,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有可能会背叛身边的人,但请你记住dota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。”这句话是张小海切身体会感悟而来,里面包含着他对dota的感悟。

    顾家明微微一愣,显然没想到张小海会说这话,忍不住细细一想,发现很有道理,或许今曰的兄弟对自己很好,明天就会同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背后踹他一脚,而只有dota,一直默默陪着他,不弃不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顾家明猛得摇了摇头,他发现差点被张小海的话所迷惑。抬起头指着张小海的鼻子,再次坚定的说道:“月神,我虽然很敬重你,但我再说一次,我不会答应加入你战队的,你死了这条心吧!!”

    说完,顾家明忽然有点害怕的迈步转身离开了,他怕再跟眼前这个人多待一些时间会动摇自己的信念。

    张小海看出了顾家明脸上的仓皇,嘴角微微一撇冲着他背后喊道:“家明,明早八点,我在狂龙网吧玩dota,有本事过来砸我电脑。”

    这是赤裸裸的挑衅,但张小海却是嘴角微微上扬,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
    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