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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98 心灵附生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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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很难具体描述备受折磨的人们,其精神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。通过他们的眼睛,走入他们的内心,推开那一扇扇大门后,每一个独立的精神世界以一种结合成整体的姿态呈现于感观中。这是用“心”去观测的世界,是只能用感觉来认知,并通过自身所能了解和观测的形态俱现出来的一切。我一直认为,若用科学观来解释精神世界,那么“精神”一定是高维的。正常情况下,精神的维度比*的维度更高,而让人们无法完整对其进行观测,而一旦进行观测,必然会因为人们基于*认知的低维性,而让精神以“降维”的方式体现出来。

    哪怕是意识行走者,可以通过意识行走的力量,更加直观地去接触意识态世界,但自身认知和观测能力的局限性,仍旧无法让意识行走者看清意识态世界最真实的模样。进而才会观测到那些无法解释,无法形容的,存在于意识态世界中的“怪异”。

    我不太明白,在科学的解释中,这些“怪异”产生的原理到底有哪些,也无法用科学知识去解析这些“怪异”本身。但是,如果这些“怪异”也是在理论上,可以被科学解释的话,那它一定也是从高维世界,因为观测行为而以“降维”的方式,呈现于意识行走者面前的吧。

    没有人可以解释“神秘”,“神秘”不是固定在未知的某一处,而是一种相对于“已知”的未知。如果说,“科学可以解释一切”的说法有一个前提,那就是“未知是有限的”,而科学的进步迟早可以解析这有限的未知,但倘若未知是无限的。那么,“科学可以解释一切”的说法就根本不成立。那么,“神秘”存在的前提就是“未知”是无限的。无论“已知”的范围如何扩大,未知的尽头也仍旧无穷远。而必然存在相对于“已知”的范围无穷远的“神秘”。

    “神秘”的力量作用于实际存在的,可以感受和认知的事物上时,会以看似和自己认知相似的现象体现出来,例如火焰,冰霜,诅咒,空间和时间等等,但其本质。作用的原理和方式,却又是无法解析的。正因为无法追究其根本,所以,哪怕以“制造火焰”、“提高速度”、“控制气压”的现象体现出来,其仍旧属于“未知”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“神秘”概念上,永远不存在“伴随着科学进步,神秘会逐渐被认知,进而消亡”的可能。

    科学和神秘的矛盾,在我的理解中,就在于其前提条件。到底是“未知是有限的”还是“未知是无限的”。对我来说,针对于自身可以观测到的事物,我期望它处于“有限的未知”中。而能够被自己所理解,但却又希望“未知是无限的”,而让内心充满对多种多样的可能性的期盼,尤其在面对绝望的困境时,更是倾向于后者。

    只要未知是无限的,就没有绝对的必然,而每一个看似绝望的结果,都必然存在可以改变的可能性。

    所以,如果“神秘”就只是“神秘”的话。我既喜欢科学,也期盼“神秘”。然而。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的关联,让我无法单纯把末日幻境中的“神秘”。当成这种纯粹的神秘概念,而不得不以“病毒”联系起来。

    “病毒”的神秘,成为我观测中的末日幻境中一切“神秘”的根源。末日幻境中的所有“神秘”,其特性和概念,都由“病毒”的神秘所决定。于是,末日幻境中的“神秘”充满了恶性,亦或者说,因为“病毒”才存在的末日幻境,其存在就是无可辩驳的恶性,而可怕的是,这种恶性并不是摧毁末日幻境就能根除的,亦或者说,因为“病毒”才是根源,因此,只要“病毒”存在,末日幻境就不可能真正毁灭,也就意味着恶性不可能真正根除。

    因为“病毒”而存在于这个末日幻境中的人们,也必然是这种恶性的受害者。

    这些受害者的经历,哪怕有一时的幸福,但悲剧也是必然的结局。如今在地牢中受尽折磨而濒临崩溃或已经崩溃的受害者们,虽然无可否认,是“交谈者”那些加害人是罪魁祸首,但是,从整个末日幻境的恶性来说,这些受害者经历这一切,也可视为一种必然。如果不是他们,也会有其他人经历这一切,而哪怕其他人代替他们经历了这一切,他们自身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,经历同样程度或更可怕的折磨,而加害者本身也必然会在某个时候变成受害者。

    我无意为加害者开脱,我十分肯定,无论是受害者和加害者,其下场都会是一样的悲惨。

    因为,末日幻境就是这样的一个恶性的世界,而所有存在于这里的人们,早就身处地狱之中,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,无论是抱着怎样的信念而活着,采取怎样的行为而活着,其下场都不会有什么不同。意识态的世界,和物质态的世界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。而人们的意识,也必然和他们身处的环境息息相关。在这样一个恶性的世界中,哪怕是“正常人”的精神世界,也必然存在着比正常世界中的人们,更为恶性的体现。

    因此,意识行走者在意识行走时,所要面对的恶性,以及他们利用意识行走的力量,引发出来的恶性,都要比正常世界中的人们内心的恶性还要深重。

    或许正是因为存在这样的想法,因此,当我打开这些受尽折磨的人们的心灵之门时,所感受到的,那扑面而来的恶性,简直浓郁到了在接触之前,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。

    如同充满毒气的黑暗沼泽,无法辨认到底都有什么的恶性,粘腻又令人作呕。没有因为记忆构成的形体,不存在任何具体的事物形象,也没有时间和空间。这是浑浊的混沌,置身其中。仿佛一切都在这种粘腻和作呕中融解了。我第一次见识到,人们心中的恶性达到这样的程度。我已经完全可以理解,为什么这些人的眼神。都是如此的空洞和绝望。

    但是,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拯救你们。但是,我愿意去尝试。”我用平静的声音,对自己说着,再没有一丝犹豫,一步步深入这片黑暗的沼泽中,沉入这掩盖了,亦或者说,融化了一切心灵之物的巨大恶性中。我感受到。这些恶性以可怕的速度,钻入我的身体,侵入我的内心。我没有拒绝,敞开了心灵,回想着过去的美好和觉悟,思考着未来的道路。

    思维以可怕的速度,搅拌着这些粘腻的恶性,又在那粘滞中渐渐变得迟钝。但是,思考没有停止,感受没有停止。虽然缓慢,但是仍旧在搅拌,在旋转。在以无法言喻的方式运动。

    我品尝着其中那些让人绝望而痛苦的东西,感同身受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可怕遭遇,用呼唤将自己植入他们的记忆中,走入他们受到折磨时所产生的感受中。我想象着,自己以一种冥冥的形态,回到他们的过去,在他们受到折磨时,变成他们在当时产生的幻觉,变成对他们呢喃的幻听。鼓励他们。让他们在孤立无援的时候,成为他们心中唯一的光。成为他们最后的支柱,在他们实际没有得到任何援手的时候。于心灵中成为他们那如同一根稻草般的信念。

    我开放自己的内心,和他们一起承受痛苦,然后,让他们知道,一个人到底可以坚强到怎样的地步。我以幻觉的方式,出现于他们的眼前,以幻听的方式,讲述我的故事,成为他们虚幻的伙伴。

    我无法证明,自己是最坚强的人,但是,我从来都不怀疑,他们所遭遇的那一切,无法击垮我。而只要无法击垮我,就无法击垮他们。现实的时间难以倒转,但在心灵之中,时间并不存在绝对的意义。

    我希望,他们可以从我的心中,找到再次站起来的动力。我曾经死亡,又再度复苏,我见证过,比他们的遭遇更绝望的“真相”,也直面过最为恐怖的怪物。也许,“交谈者”从“它”那里认知了什么,那是让他扭曲疯狂的因由,而他将那些东西传播给这些人,这便是直击精神的折磨的真相。但是,相对于我的经历来说,那没什么大不了的。正因为我是如此痛苦,感受着世界的悲惨和绝望,所以——

    再次站起来的我,一定比所有人都要坚强。

    我走进他们的内心,去成为他们心灵中,在过去那个黑暗的时候,一直和他们同甘共苦,激励着他们的那个幻觉之人。

    我附生于他们的心灵,走进他们心中那绝望的时间段,这是在过去的意识行走中,从未尝试过的做法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我也从不怀疑自己可以做到。

    这是“交谈者”的幻觉存在方式给我的提示。

    是的……我呢喃着,或许我不是英雄,也无法弥补过去,无法改变你们所受到的折磨,但是,在你们的心灵中,我回到你们的过去,我就在你们身边。我的声音,传达到你们的心中了吗?

   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我的思维从无比迟滞,近乎停歇的状态下,猛然如掀开了沉重的抱负,开始加速运转。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正在从噩梦中醒来,度过那缺乏时间感的朦胧后,一下子彻底苏醒过来。

    我才意识到,自己并没有睡着,更没有闭上眼睛,仅仅是,经过了一段无比漫长的,难以形容的意识行走。而这样的意识行走,哪怕是有意为之,也难以确定,是否还可以做到。

    我注视着这些同样从意识行走中苏醒的囚徒们,我希望能够从他们的眼睛中,再次看到复苏的神采。

    “我是高川。我来救你们了。”我大声对他们说到。

    凝视着我的一对对眼睛似乎开始发亮,他们一个紧接着一个站起来,哪怕是颤颤巍巍,但是,他们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。本来充满绝望,也只有绝望,亦或者连绝望都不存在的空洞眼神,浮现一丝丝的情绪,我感受到他们的惊疑不定。他们的精神不正常,但是,这并不意味着,他们无法思考,没有认知。只要他们开始思考,开始认知,就一定会重新接受如今已得救的事实。

    他们必须自己行动起来,否则,只有我和三级魔纹死者少年,无法在接下来的路程中,拯救他们所有人。

    “是我,高川。”我再次对大声对他们说着我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高川……是高川先生……”有人虚弱地,发出迟疑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!你们已经得救了!我摧毁了牢笼!”我对他们说:“我就在这里,真真切切的,不是幻觉。”

    “是高川先生!是高川先生啊!”终于有人大叫起来,然后,很多人都发泄般哭喊,激动地颤抖。他们掩着脸和嘴巴,发出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声音,“我们得救了!高川先生真的来了,他来救我们了!”

    哪怕明显是半岛精神病院的病人,也可以把我认出来,那激动的表现和周遭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,很快就有人承受不住这股激动的冲击,发出剧烈的咳嗽声,更有人再无站立的气力,腿软跌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我走上去,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,交到旁边的人手中。我一个个和他们拥抱,就像是再相逢的老朋友。虽然在这场噩梦之前,我和他们只是陌生人,但在心灵的世界里,我们已经是共患难的同伴。我无法改变他们的过去,也无法保证他们的未来,但至少可以拯救他们的现在。

    一共六个男性,五个女性,最小的有二十多岁,最大的不超过四十岁。他们的精神稍微恢复一些后,终于可以理解自己如今的情况。我无意让他们回想过去,也没有时间让他们舔舐伤口,因为,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