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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训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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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人都死光了吗?来个活人吱一声!”这是一个老男人的尖酸刻薄的声音。

    穆锦柔吓了一跳,在雪竹的帮助下慌忙地将衣服穿好,头再次昏昏沉沉,怒道:“这是谁?后院女眷所住之地怎会有外男?还是个老不死的!”

    雪竹被穆锦柔的语气吓了一跳,虽然她也气愤,可还是忍不住道:“小姐,不能这么说话的。那是府里供养的胡大夫,以前是宫里的太医。退下来后不知道有多少富贵人家请呢。”

    穆锦柔长吁一口气,点头应下了。她得时刻谨记这里是古代,可千万别被人看出哪里不对来,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拿去烧。

    雪竹冲她微微一笑,扶她重新躺下,顺便将那打了不少补丁的床帐放了下来,只把她一只手露在外面。

    躲在不怎么透气的床账里,穆锦柔轻轻叹气,自己这算是身在富贵人家里的穷人吧。

    胡大夫被李嬷嬷恭敬地请进了屋,紫竹给他搬来铺了软垫的绣墩,雪竹则是捧上一杯热茶,三人恭敬地站在一边。

    透过床帐上面的小破洞,穆锦柔看到了这位胡大夫的长相,真真像个老狐狸。不是说他狡猾,那张脸型像极了狐狸。

    尖嘴猴腮的脸上没二两肉,一双精明的小眼不时飘来飘去,特别是那几根稀疏的胡子,像张飞似的往两边长,一只手却还洋洋自得地捻来捻去。

    这副尊容让穆锦柔想把手抽回来,让这样一个人看病真的没问题吗?话说这是个大夫吗?

    不是她以相貌取人,实在是这人真的很让穆锦柔反胃。都说相由心生,此人的心一定是个黑的!

    享受完屋里人对他的恭敬后,胡大夫挥手道:“准备了。”

    他身边的童子慌忙取下背在身上的大药箱,将一个青花瓷脉枕先拿出来交给雪竹。随后就取出笔墨纸砚放好,一声不吭地磨着墨。

    雪竹也轻车熟路地把脉枕放到穆锦柔的手腕那里,并好好地摆正了她乱动的手,笑道:“胡大夫您请!”

    “咳!”胡大夫摆够了高人的谱,这才伸出手起脉。

    穆锦柔硬着头皮让这狐狸大夫把完脉,想听听他的说法。

    胡大夫拿起笔开始写方子,边写边道:“还是老样子,以前那方子就很不错,大小姐非要老夫来看看不行。不得已老夫再加一味药吧,保证药到病除!”

    李嬷嬷忙千恩万谢,将一个小荷包捏在了手里。

    开完方子后,胡大夫将笔一放,吹干了墨,看向李嬷嬷手中的荷包,冷笑道:“省省吧,老夫是那等眼皮子浅的?要不是大小姐的吩咐,老夫真不愿意踏足这个荒凉地儿。”

    “抓药去吧,跟先前一样煎。”将方子扔给了李嬷嬷就出去了,那匆忙收拾好药箱的童子跟李嬷嬷等人微微拱身后也跟着走了。

    李嬷嬷捏着荷包抿着嘴一言不发,两个竹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,她们小姐被人看轻了。

    恍然不知穆锦柔已经起身将那方子看了一遍,这人的字写得实在是潦草,好在穆锦柔以前为了给母亲治病,硬是研究了许久的草书。

    “桃仁?”穆锦柔皱眉道:“我这病用得着这个吗,嬷嬷可知这东西是治什么的?我才十二呀!”

    “啊!小姐,你怎么下来了,快躺床上。”李嬷嬷拉着她就往床上拖,不时摸摸她的头,“还热着呢。”

    穆锦柔乖乖地躺下道:“嬷嬷,先把这方子留着。反正我这病也不是第一次了,就用我的偏方吧,这药能不吃就不吃。”

    李嬷嬷还是不大相信穆锦柔给的偏方,她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,怎会看病呢?说不定是不知从哪里听来的,就记在了心上。

    穆锦柔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信,可她确实不能吃这药,桃仁的最大功效是润燥活血,治疗经闭痛经。

    天可怜见的,自己这副小身板瘦成这个样子了,严重的营养不良,月信一定没来。再加上先前的番泻叶,那狐狸大夫是想让自己拉死吗?还不如直接给她开巴豆呢。

    “嬷嬷听我的。若是嬷嬷擅自去抓药、熬药的话,我是不会喝的。”

    李嬷嬷为难道:“小姐,若是不喝药病怎能好呢?”

    穆锦柔脸面一沉,“我不是给你方子了吗?照这个来。若是嬷嬷不想做,雪竹你去做。嬷嬷在我这里既然没有月例,我也不妨碍你跟紫竹的前途,这就把卖身契给你们,你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把眼睛一闭,不再搭理她们。

    李嬷嬷跟紫竹慌忙地跪下,“小姐,奴婢知错了。请小姐不要赶奴婢娘倆走,我们娘倆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夫人当年的救助,我们不能忘恩负义。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,请小姐收回刚才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别生气了,留下李嬷嬷跟紫竹吧,没了她们雪竹什么都做不好。”雪竹也跪下为她们求情。

    穆锦柔还是闭目未看她们一眼,忍着身上的不适道:“昨晚我梦到母亲,她对我的嘱咐说,要我好好地照她留下的医书学习,不要步她的后尘。她说这医书是她病后才搜集到的,不要让我相信别人请来的任何大夫,谁知道这些大夫开的方子有没有毒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她的热泪滚滚而下,只不过她是想起了前世的母亲,又道:“李嬷嬷既然不信,我还留你们有什么用?说不定你们的好心反而成就了害我的人!不听我话的奴婢,母亲说不能留在身边。”

    不是穆锦柔心狠,只是想想自己的处境,若再不下重拳,还真得步原身的后尘。留在身边的人一定要忠诚。

    她知道原身很相信这三个奴婢,可是她却不大信,正如她话中所说的那样,好人也会办错事,许多坏人就是利用这一点来达到目的的。

    李嬷嬷跟紫竹叩头道:“奴婢明白了,请小姐责罚。小姐怎样罚奴婢娘倆都行,只求小姐不要赶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穆锦柔睁开眼睛扭头道:“好,看你们以后的表现。相信你们也很清楚我在这府里过得是什么日子,我决不会步母亲的后尘!起来吧。我这病不重,几天不吃药也死不了,不如试试我的方子,不行再说。”

    李嬷嬷一抹脸上的泪道:“是,小姐放心,奴婢以后一定听小姐的。小姐在梦中受过夫人的教导,将来的日子必是越过越好。”

    说着将那碗熬好的药泼到了院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