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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三十六章 搞错了么?(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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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衡看到孟子涛不悦的模样,也知道自己想的这个办法,对孟子涛的声誉确实不利,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,朋友再这么下去,人肯定会垮,甚至有生命危险。

    想当初,他还年轻的时候,和朋友在一家工厂上班,当时他的工作是操作机床,因为家里有事,连续几晚上都没睡上好觉,结果操作机床的时候,把衣服卷进机床了,要不是朋友动作快,现在很可能就没有他了。

    他这人秉承着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的理念,更何况是救命之恩,所以他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就这样郁郁而终。

    接下来,姜衡先跟孟子涛说了他和朋友之间的事情,接着说道:“孟掌柜,我也知道这事对您的声誉不利,但我现在实在没别的办法,只能这么一试了。不过您放心,事情我已经跟朋友的老婆说过了,咱们现在去,不会有其他人在的,另外,事后我也会把东西买回去处理掉,不会再让其他人看到它。”

    孟子涛问道:“既然这样,你又为什么不干脆就把东西买下来呢?”

    姜衡郑重地说:“我们是真正的朋友,所以还请孟掌柜能够帮帮忙,期间的费用,我肯定尽可能让你满意。”

    孟子涛考虑了一下,说道:“恕我直言,咱们市里鉴定书法的名家也有几位,为什么你要找我呢?”

    姜衡笑道:“杨老等人都称您为当代草圣,我觉得应该没人比您更合适了吧。而且,说实话,我朋友先前是让于业祥帮忙鉴定的,他在陵市书画界的地位,一般人还真比不了,除了您的话,我还真找不到合适的。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,姜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孟子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姜衡,姜衡说的于业祥,是席正真那里的首席鉴定专家之一,如果要推翻于业祥的结论,除了名声至少和于业祥相差无几之外,还要不怕惹得于业祥不快。

    毕竟,虽说姜衡考虑的已经很周全了,但谁知道会不会传到于业祥的耳朵。

    因此,许多专家可能会因为顾忌于业祥,不想接这样的活,但孟子涛就没问题了,现在古玩街的人都知道,他和席正真不对付,和席正真请的那些掌眼也都没有交集,即使交恶也没关系。

    因此,对姜衡来说,孟子涛无疑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。

    孟子涛微微一笑道:“姜老师,费用方面你看着给吧。”

    他这么说,主要还是要看一下姜衡的表现来决定接下来的决断。

    姜衡早就有所准备,他从随身带着的一只口袋里,拿出一只锦盒,打开之后递到了孟子涛面前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先前捡漏得到的老红丝石砚,你看看吉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红丝石砚,其石产于鲁省,因为石中多呈柑黄地红丝,紫地黄丝纹等,丝纺十余层次第不乱,故称红丝石。

    在唐朝,红丝石砚台居四大名砚之首,至宋末石源枯竭,历朝虽有产出,但数量相当稀少。

    原本的红丝石砚产出自青州黑山红丝石洞,后因其原料枯竭清后以临.朐老崖崮为主产区,其颜色比古代的青州黑山红丝石鲜艳,但发墨效果却相差很远。

    姜衡带来的这块红丝石砚,正是使用老红丝石制作而成,虽然和现在的红丝石相比,没有那么鲜艳,整体红黄相间,呈不规则的象形图状,比较有趣,墨池一圈刻夔龙纹,背仿古青铜簋,琢工精致,一丝不拘。落“桂馥”款。

    桂馥为清代篆刻家,文字训诂学家,字末谷,号冬卉,别署渎井复民,乾隆五十五年登进士,其藏书甚富,好考订文学源流.篆刻宗秦汉玺印,刀法挺拔,不求时尚,非至好不能得其所刻,作品流传至少。

    从这方砚台表现的雕刻特征来看,应该是桂馥的真迹,再加上又使用的是老红丝石,颇为难得。

    “这方砚台确实不错,但实在太贵重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底,今天的事情,他只是担了一个名声受损了风险,如果姜衡确实能够做到他说的那样,风险还是很低的,而这方砚台价值至少有二十万左右,作为辛苦费实在太多了一些。

    姜衡摆摆手:“说实在的,就算以市场价值而论,孟掌柜你如果能够救我朋友一命,对我来说也花的太值了。”

    话是这么说,不过孟子涛还是推辞了一番,最后盛情难却之下,才说道:“这样吧,如果事实能够圆满完成,那我就收下它。”

    姜衡忙不迭地点头道:“好,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姜衡就硬要把砚台先交给孟子涛,说是想讨个好彩头,孟子涛笑了笑就暂时先收下来了。

    俩人接着往姜衡朋友的小区走去。

    “姜老师,你能否说一下这方砚台的来历啊?”

    姜衡笑道:“这方砚台其实是卖家当作添头送给我的,我都没有花钱,那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,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红丝石砚而已。”

    孟子涛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正常的现象,因为如果按一般现在收藏新矿红丝砚的人来说,他们不可能会认为这方砚台是高档红丝砚。为什么?因为它色淡,石面的缝隙里,还有白色的物质,比不上现在的红丝石砚那般靓丽。

    其实,这也是有原因的,因为老红丝石砚其石质所含有大量的碳.酸.盐,所以经水泡发后就会出现一种油样滑腻的盐渍膏腴,有了这种膏腻,它与磨出来的墨相容后,就如油发艳,磨墨也比著名的老坑端砚更下发。所以当时就在盛名的端、歙、澄泥“四大”名砚中,它被排在第一。

    这种黑山红丝石还有一个特点,就是这种砚用久了,由于它里面所含的碳酸盐渗透出来像膏腻的物质因凝固而干后,会在砚的侧面出现一层极细的白色显现于石面的乳峰间隙里,这层聚集的白色一般是洗不掉的,但湿水后就看不见了。这是古代黑山红丝砚的独有特征。

    所以,老红丝砚用起来就有些麻烦,用前要以水浸泡,用后也要用盒密封养护,以免其水分蒸发而使石质变得干燥。

    另外,因为经常用水浸泡,砚台内部的矿物质会变少,这种老红丝石里面所含的红色部分,经时间久了就会氧化,氧化后的红就会慢慢变成淡紫,淡紫时间久了又慢慢变成黑和淡黑以致消失,消失后就像普通的粗石一样,甚至连普通石都不如。

    其中呈现的黄.色的部分,时间久了也会成由黄变白,白时间久了又由白变青成泥黑色而燥烂起层、风化脱落使砚自毁,当其慢慢地在岁月的氧化中自毁之时,它就与一般普通石的色泽毫无二致。

    于是人们就会把它当成很普通很普通的烂石,甚至拥有者还会很不解地发出疑问:以前的人怎么这种普通石都会拿来制砚?

    其实,这是因为这种蜕变的过程,是要经过很多代人的使用才会慢慢演进形成的,平时使用不易感觉这些微弱变化,再加上使用者很多又都不是专门研究古砚的人,自然也就不会发现。

    也正因为这样,以前的红丝石砚很难传到现在,就算传到现在了,面对一块普通的石头,大家也不会在意,或许当垃圾扔掉了。

    一路上,俩人聊着天,很快就到了姜衡朋友那个不区。

    跟着姜衡来到他朋友家,按动门铃之后,没一会就有人过来开了门。

    开门的是姜衡朋友的老伴,整个人愁容满面,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十岁,看起来有七十多的样子了,看到来人是姜衡,脸上的愁容顿时就淡了不少。

    姜衡为双方做了介绍:“嫂子,这就是我说的孟老师,别看他年轻,不但师出名门,而且被国内多位老前辈评为当代草圣,而且上个星期刚刚上过电视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一开始还惊讶孟子涛的年纪,不过听了之后的介绍,马上就释然了,别的不说,她相信姜衡是不会骗他的。

    老太太抓着孟子涛的手:“孟老师,今天就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孟子涛微笑着说?:“不用客气,我一定尽力而为。”

    等俩人客气了几名,姜衡就问道:“嫂子,老殷今天的情绪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提起自己老伴,老太太不由长叹了一声:“哎,这老头子真的太倔了,我都快说破嘴皮子了,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,除了吃饭上厕所,一天到晚就是睡在床上生自己闷气,再这样下去,离死真的不远了。”

    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最喜欢钻牛角尖,情况没有好转也在情理之中,不过这样一来,就只能继续先前的计划了。

    姜衡说:“嫂子你放心,今天过后,一定让他重新变得生龙活虎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张了张嘴,最后时刻又改了话语,说道:“希望能这样吧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带着俩人来到客厅坐下,正准备泡茶,姜衡连忙说:“嫂子,茶我来泡就行了,你去让老殷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,茶叶在那里,你自己拿吧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走进卧室,没一会功夫,就传来喝斥声和抱怨声,过了好几分钟,才看到怒容满面的老太太,带着一个瘦得快成竹竿的老头从卧室走了出来,这人正是姜衡的朋友殷万财。

    姜衡轻皱着眉头说道:“老殷,你看看你,至于为了一幅书法作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?”

    殷万财怨气十足地说:“我不是为了那幅书法作品,我是怨自己太傻,明知道古玩市场上假的多,真的少,我还用掉我全部的积蓄来买,我完全是自作自受。”

    姜衡无奈地说:“你钻什么牛角尖啊,就算东西是赝品,你现在这样能解决什么事呢?”

    殷万财沉默不语,看得姜衡都觉得心焦:“老殷,振作一点,当初那个敢做敢为的你到哪去了?再说了,我不是说了嘛,那幅字到底是不是后人伪作,还不知道呢?”

    殷万财说道:“你对书法鉴定只是一知半解,连我都不如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一知半解,这不是请了位专家过来了吗?”姜衡看向了孟子涛。

    “他是专家?”殷万财看着年轻的不像话的孟子涛,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姜衡说:“这是聚赏阁的孟掌柜,难道还称不上专家?”

    殷万财也听说过孟子涛,闻言惊讶于孟子涛果然如大家口中的年轻之外,连忙对孟子涛道了歉。孟子涛不以为意,表示没关系。

    就听姜衡继续说道:“老殷,你还不知道吧,孟掌柜被杨老他们称为当代草圣,你觉得他有没有资格称为专家?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殷万财顿时有些目瞪口呆:“哪位杨老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京城那位杨老了。”姜衡回道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殷万财觉得自己是不是睡觉多了,产生幻觉了,什么时候,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居然能够被评为草圣了?而且还能够获得杨老等人的认可,这不是天方夜谭吗?

    姜衡说:“这什么这,都上了电视了,还能有假啊。”

    殷万财虽然觉得姜衡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,但内心之中还是非常不可思议,当然,他这样多少有些不礼貌,于是又对孟子涛表示了歉意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不过是几位前辈抬爱而已,当不得真。”孟子涛笑着摆摆手,谦虚了几句。

    姜衡道:“老殷,还等什么,快把那幅字拿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好好好,我马上去拿。”

    没一会,殷万财从房间里把那幅作品拿了过来,邀请孟子涛鉴赏。

    刘墉字崇如,是乾隆年间的重臣,历任多个重要职位,嘉庆初官至体仁阁大学士、加太子少保,卒谥文清。因为一部热剧,刘墉“刘罗锅”在全国可谓是家喻户晓。

    但事实上,刘墉并不是“罗锅”,据考证,清代选拔官吏有全面而严格的标准。概括起来有四个字:“身、言、书、判”,“身”指相貎端正,体格健壮;“言”指口齿伶俐,表达清晰;“书”指字体工整,笔法清秀;“判”指断事精准,思维敏捷。刘墉作为清朝官员,定然要通过这四项审核。

    倘若刘墉是个“罗锅”,不仅难立官威,而且有损国体,即使他才气再高,也不能入朝为官。

    至于“刘罗锅”这个称谓,其实源于嘉庆,嘉庆帝即位后,刘墉已年过八旬,身体自然有些弓腰驼背,嘉庆帝常常以“刘驼子”称之,这一称谓逐渐传播开来,民间就误以为刘墉天生就是驼背了。

    言归正传,刘墉在书法上的造诣也颇深,他的书法由董、赵入手,而后遍临晋唐宋诸家,尤得力于苏东坡、颜真卿和晋唐小楷,融会贯通,自成格局。其书点划丰腴处短而厚、细劲处含而健,对比强烈;结字内敛拙朴,而决不拥塞,端重稳健中透出灵秀;章法轻重错落,舒朗雍容。

    总的来说,刘墉书法的整体风格含蓄蕴籍,精气内敛,浑若太极,貌端穆而气清和,有硕儒老臣的持重,无恃才傲物的轻佻,似乎包有万象而莫测高深,洵然可敬。

    殷万财的这幅书法,是幅行书作品,整休风格和刘墉基本一致,但在一些细微的地方却稍有区别,给欣赏过真迹的孟子涛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。

    另外,作品钤印为朱文“刘墉信印”,也是稍显呆板,就凭这枚钤印,一般情况下,这幅作品就可以被判定为伪作了。

    但经过仔细查看,孟子涛却发现这幅书法作品并不简单,他拿出放大镜一点一点的查看,最后又掂了一下纸张,心里就有了数。

    “孟掌柜,这幅作品到底是真是假啊?”殷万财无比忐忑地看着孟子涛。

    孟子涛看了看频频向自己使眼色的姜衡,微微一笑道:“这幅作品不能说它是伪作……”

    孟子涛刚刚说到这里,突然有人打了门,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孟子涛看到来人,心里稍稍有些诧异,因为其中一位正是之前鉴定这幅作品的正主于业祥。

    紧接着,孟子涛就对着于业祥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,因为他太知道,于业祥是个什么货色了。

    老话说的好,人以类聚,物以群分,席正真那个人以个人利益最重,邀请的掌眼专家,也基本都是臭味相投的,于业祥当然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当然,于业祥能够让席正真看重,水平肯定不会差,而且孟子涛相信,如果于业祥能够亲自鉴定的话,肯定不会把这幅作品看错,但前提是他亲自鉴定,

    而在平时,请于业祥的鉴定,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人物,其他都很少亲自动手,而是让店里其他专家代劳,但鉴定费还是那点。

    你说有没有看错的,当然有,但很少,最后找上门来的那就更少了。而就算找上门来,大不了免除了对方的鉴定费,再加以稍许赔偿,并指出是因为种种第三方原因,才搞错的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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